你不过是每一个

街灯晚餐。

乌苏里亚灯塔:

随便写的








你还好吗?




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半。任何一个在这个点还死熬着不睡的人,要么长期失眠,要么并不太好。我发了一句废话过去:我没事啊。


要不要我过来看看你?


不要了,我立刻拒绝。我不想两次站在舆论中心,你先让我自己静静。




人爱说谎的劣根性在这一刻展露无遗。我要是再勇敢点,我就要说,你马上给我过来,我要死了,我苟延残喘,还剩一口气吊着,没人陪我不行。


可惜我太胆小了。我虚张声势,好着呢,不用担心!你拍你的戏吧哥哥,别管我。


他想再说点什么,我单方面掐断了电话。我很怕他讲出安慰的话,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。




冰箱里还有几罐啤酒,保质期比人心还长,我拿出来给自己壮胆,对着手机语无伦次讲了一通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没有主题没有中心思想,就是一个睡不着的人在半夜三更借着酒劲发发疯。


我不敢去假设视频是谁发出来的,又是出于何种用心,这太阴暗,我遭不住。我只能徒劳地劝一劝普罗大众,做个好人,别做坏人。


没有比这更苍白无力的说辞了。要是都落到我这个下场,没人愿意当好人。我也想坏一点,报复一下,但不会,学不来。到了这种时候,我还是闷在家里灌啤酒,而不是提把刀上门把人砍了。




答案先一步找上我,女士发来讯息,对不起。这三个字轻飘飘,比街上行人丢到乞丐碗里的几个钢镚儿还更廉价。我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人,可能我瞎了吧。


私信好多人在劝,哥哥别难过,哥哥你是明星你不该这样发,你不要再来群里,你要离我们的生活远一点。


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好奇怪。明明了解我,又很看不清我。我难道在发之前没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?难道长这么大了连最基本的判断力和自控力都没有?


我早就知道。会被人笑,被人嘲讽,被人鄙夷,但我还是要这么做,因为我的心担不起这么多混乱的情绪了,我必须分一点出去,好让自己喘口气。


就算真发出去了也没让我觉得好多少。




发小雪中送炭,要不我帮你指桑骂槐冷嘲热讽一下?我说随意,你自己看着那个度就好,爸爸好累啊。他大惊失色,爸爸你少喝点酒,你胃本来就不好,我要是没看住你,那个在山里挖土的人找过来打我怎么办?


打啊,打死算了。哪壶不开提哪壶,活着都浪费空气。


我没觉得有那么对不起粉丝,他们还是有一定的承受力的,何况这次我又没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去,多大的进步,我都感动。


唯一让我觉得抱歉的,也就是哥哥而已。


他宠着我,捧着我,猝不及防一记乱棍打到他头上。换我我是会生气的,他什么想法我不清楚,但我真是无颜直面他。


苦衷和隐情是用来博人恻隐的,我从不乐意用,那剩下的只有对不起。


可这话未免太敷衍。对不起有什么用,能让他好受点吗?




窗外天色渐亮,我第一反应就是今晚完了,出席活动时打一百层粉底都掩盖不了我的憔悴。我甚至想请个假,偷下懒吧,就说我生病了精神不济,没法笔直地站立在红毯上。


当人干嘛呢,做蜗牛多好,一层壳在外面,痛的时候就缩进去,痛完了再若无其事探出个头,又是雨过天晴。我门都不想出了,被子外面的世界好可怕,让我睡到下一个世纪吧。


哥哥在我入睡前又打了个电话来,我奇怪他在片场拍摄怎么还这么有空腾出心思管我。你别乱想,他说。


果然我的演技还是骗不了他。怎么可能会没事,怎么可能不乱想,他都知道。


我晚点会发条微博,你要看看吗?


哥哥,我也没管得这么严吧,发条微博都得和我报备?他就在电话那头笑了:是我比较自觉。


他放下心。我还能和他开玩笑,就是没到濒死的地步。




差不多快正午,我的手机终于有动静,哥哥上线转发了一条宣传博,这很稀奇。他各种宣发一向扔给工作室,没理由忽然转性,除非有话要对我说。


风浪过后,前路熠熠生光。


这个文案水平,确实能看出来是他自己写的。我把手机反扣在桌上,吃进今天第一口食物。


我昨天都想好了,他要是这个时候抛下我,天经地义顺理成章,我甚至没资格指责一句,因为他什么错都没有,避风避浪是人之常情,哪怕他顺着台阶给我一脚,我都得受着。


但他不仅没避风,还在风口浪尖站出来,当个避风港。




我收拾好自己和心情,虽然没往日精神,好歹是能笑出来的程度了,才挺直脊背出门。


记者还挺有职业道德的,不该问的也没问,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日常问题,我回答得很顺利,助理在旁边松了一口气,和我一道回到专车里。


你今晚打算什么时候发微博?


我?掐个08分吧,你突然问这个干嘛?


嗯......就是随便问问。


我哥真的不会说谎,那个嗯拖的时长够我说好几句话。我刚登上微博,他后脚跟着上线了,正正好掐着我说的时间点发的微博,不料我耽于文案,差了那么几秒,晚了一分钟,快要被屏幕那端传来的怨念笑死了。




你是不是好了?


好了,没好都被你逗好了。我看着镜头那端的他,真是太漂亮一张脸,平白无故乱人心曲,原来觉得挺烦的,这会觉得挺好的。


他轻轻哼着歌,是唯一的调子,我笑他被我传染,他也不恼,只是笑笑,给我看他在休息时间画的大作。


是一张表情包的临摹,猴子抱着芒果啃得很香,一双眼睛大而有神,还很无辜。




不错,以后要是淡出演艺圈,你还能去当个画家,咱俩一块坐在街边卖画,挣来的钱刚好够吃顿晚餐。


哥哥笑得很开怀,最好你戴个墨镜,在旁边拉一首二泉映月,我们就发了,我四你六。


还是我四你六吧,你吃得比我多。他就乐,白老师真体贴男朋友。


我客套回去,哪里,是男朋友体贴,白老师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。


男朋友大人要记得保护好自己的手,这么多的疤,看着就心疼。




他原本还是笑着的,闻言面色一变,糟糕。


我跟着紧张起来,怎么了,伤口很痛吗?


哥哥朝我招招手,我凑到摄像头跟前,忐忑地等待着结果。




怎么办,他说。我现在就想亲你了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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